新华社北京4月20日电(胥金章、杨雷、周娜)“家里的钱给我父母留一部分,他们把我养大不容易,我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孝敬他们……孩子快中考了,不能分心,你要是再找个伴,就等他考上大学以后吧……”
2014年10月3日深夜,沈阳军区202医院血液净化科护士长蔡宇,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握着丈夫的手,她断断续续地交代着“后事”。
蔡宇将与沈阳军区和第三军医大学的上百名战友一起,组成我军首批援助利比里亚抗击埃博拉医疗队,远赴疫魔肆虐的异国他乡作战。
对于医护人员来说,这就是真正的战场。埃博拉病毒高达60%至90%的致死率,甚至高于刀光火影的战争狂魔。
尽管他们是军人、白衣天使,但他们也是丈夫、母亲、孩子。远离家人、奔赴战场,每个人的心头都涌动起万千牵挂,甚至做好了“回不来”的准备。
一声再见,挥别亲友。上了战场,就不再有儿女情长。
遥远的西非大地,在埃博拉病毒的威胁下,医疗队员们的一切,都要从头开始。这些在国内医院中的教研室主任、学科带头人、医学博士、护士长,亲手干了许多不曾干过的工作——
穿着厚厚的防护服、背着四五十斤的电动喷雾器进行消毒、杀菌,不到5分钟,眼罩里就全是汗水,顺着身体全部汇集到雨鞋里。喷完两罐药,里面的汗衫已经完全湿透,像被水洗了一般。
站在利比里亚的烈日下焚烧垃圾,守在浓烟滚滚的焚烧炉边,闷在几乎让人窒息的防护服里,用第二批援利医疗队护理助理王永华的话说,“真有点度日如年的感觉,尤其是垃圾焚烧的味道,能把人熏吐!”
真正的考验,还是在对埃博拉患者的治疗。为了预防自身感染,各支医疗队都制订了完善的规章制度,大家遵照执行、严格落实。但为了挽救一个个极度痛苦、濒临死亡的患者,一些“违规”的事情还是不时发生。
——穿着密不透风、不露一丝肌肤的防护服进入病房,时间长了极易脱水、窒息、昏迷。按规定,每次进病房只能停留2个小时。但每当遇到婴儿、孕妇、老人等生活不能自理的特殊病患,很多队员常常超时,连续工作3个小时以上;
——女性生理期很容易感染,工作之初,医疗队不安排处于生理期的女队员进病房,但工作越来越繁重、人手越来越紧张,渐渐地,再也没女队员愿意享受这个“福利”;
——体表有伤暴露于空气极易沾染病毒,医疗队曾严令不得带伤进入病区,但52岁的沈阳军区总医院麻醉科主任护师陈红,在手指擦伤的情况下,为了处理紧急情况,依然贴着创可贴冲进了病房……
在这个无形的战场里,医疗队员们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也许,只有暗夜的星空里,躺在行军床上,才可以想想自己,想想亲人。
在利比里亚的每个晚上,母亲的身影都会在第四军医大学唐都医院传染科副主任郝春秋的梦中萦绕。就在他出征的那天,身患结肠癌去世的母亲入土为安。从梦中惊醒,郝春秋会走到屋外,仰望着东方的星空,泪水在眼眶打转。
第三军医大学新桥医院心内科主治医师钱德慧,告别了临产的妻子,远赴西非。8天后,妻子生产,他通过视频与妻儿“见面”,不停地抚摸着屏幕上孩子红彤彤的小脸。
……
以大义担当道义,用生命挽救生命。在“感动中国2014年度人物颁奖盛典”上,以解放军医务人员为骨干的抗击埃博拉病毒中国援非医疗队被特别致敬:这些都是远渡重洋到非洲大陆上抗击埃博拉的中国医生,他们在那里,以勇气和科学铸成铜墙铁壁,我们以这座奖杯,向他们致以崇高的敬意!